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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虞踏青
发布者:应年康 发布时间:2014-4-21 阅读:1912返回上级

 

甲午马年清明,应娘家在上虞的老战友严爱娥的盛情邀请,到千年古郡上虞春游踏青。

上虞历史底蕴深厚,文脉源远流长,早有耳闻。然而人杰地灵到什么程度,不甚明了。实地游历,大街小巷到处可见的,以“舜”字命名的道路、店招,以及“舜井”“舜庙”等遗迹,不时地提点着我们,脚下的这块土地在公元前就是钟灵毓秀、人文荟萃的古越宝郡。直至看到金庸先生为“虞舜传说”题写的八言诗,似乎对虞舜的前世今生有了初步的概括:

上虞名郡溯自大舜,后妃淑德娥皇女英。

又有大儒王充论衡,晋则谢安东山大隐。

曹娥至孝英台情深,史推实斋文称丏尊。

讫至今世马竺谢晋,文物大邦千古扬名。

金庸先生用短短64个字,简约地勾勒了上虞人文史实,只要把这首短诗的内涵读通了,对上虞的历史也就了解七七八八了。

十八年前的1996年,曾经与严爱娥、小侯一起出差到过上虞,印象中的上虞就是浙江东北部的一个农村县城,相比我的老家宁波鄞州有一段差距。而如今的上虞经济实力今非昔比了,GDP超过了600亿,是全国百强县,在绍兴地区排名老大,尤以建筑业称雄。小小的县级市上虞,光上市公司就有十二家。在上虞市区我们看到了林立的高楼,宽阔的林荫大道,曹娥江边花团锦簇的公共绿地,新建的商品房小区高端大气,堪比上海浦东新区,只是规模略微迷你。上虞的富,深藏于民,具体表现就是农民的住宅,这里农家民居的标准模式是一个小院,三上三下的楼房。当年粉墙黛瓦砖木结构的浙东民居,已经被琉璃瓦、铝合金门窗的钢混结构所替代,有点西式别墅的韵味了。自来水、煤气灶、抽水马桶大浴缸、电话电视互联网,凡城市能享受到的现代文明,这里一应俱全,中国式的社会主义新农村初见端倪。

下榻上虞宾馆,十八年前曾经在此住过,当时是上虞最好的宾馆,也是上虞市委招待所。地处老城百官,背靠龙山,风水不错。印象至深的是这里有口老井,井水清冽,当地老百姓骑着车,带着盛水的容器,络绎不绝地在此汲水回家饮用,蔚为壮观。到了宾馆放下行李,就去寻觅老井。在宾馆大堂经理的指引下,在宾馆南侧的花坛里,我找到了用青石雕栏围起一座低于地面数米的下沉式井台。井台的中央是一口直径大约三米的八角形老井,井沿很低,由三层青条石垒砌而成。井侧有书法家费新我手书“舜井”二个大字的石碑。并配有这么一段文字“舜井是传说中的舜帝遗迹,与舜庙、百官桥合为虞舜三大古迹。是非物质文化遗产虞舜传说的重要依附点。”千年老井还在,井水依然香甜清冽,只是平静井水倒影出来我的老脸,沧桑了不少。想想也是,人的生命其实很短促也很渺小,十八年对于虞舜数千年的老井而言,只是弹指一挥间。反思人生,在历史长河中,作为个体的人,也就是一片春天发芽冬天凋零的树叶而已。

到上虞,春晖中学是一定要去的。她是上虞的文脉,也是上虞人引以为傲的文化殿堂。严爱娥毕业于此校,在这里渡过六年中学时光,这里也是严爱娥知识改变命运的起点。在参访春晖中学的过程中,从严爱娥对母校细致入微的介绍里,可以看出她对这座学校的感情和感恩。几年前,春晖中学百年校庆,她曾经在上海新民晚报上发表过一篇声情并茂的纪念文章,今天到春晖中学实地走走,果然如此,并无诳语。

在民国教育史中,曾经有过“北南开、南春晖”的说道。在这座浙东百年名校里,曾经鸿儒硕彦云集,朱自清、夏丏尊、丰子恺、李叔同、朱光潜、叶圣陶都在这里教过书,为国家培养了二万名各类建设人才。坐落于象山脚下,白马湖畔的春晖中学依山傍水,风景秀丽。校园里还保留了一些当年的老建筑群落,这些建筑均有遮雨长廊相连,为学生起居学习生活挡风避雨,显示出“学生为本”的人文关怀。这些建筑的命名尤其风雅,“一字楼”“曲院”“观湖楼”,还有弘一法师的“晚晴山房”、丰子恺的“小杨柳屋”、夏丏尊的“平屋”、经亨颐的“长松山房”,光听听楼名,就能掂量出其中的文化积淀。

春晖中学的原名叫春晖中学校。校训为“与时俱进”,训育方针“实事求是,勤劳朴实”。百年前的教育方针今天听来也不过时,经常是我党文件上的专用词语,可见春晖的先贤是多么的富有远见。在春晖中学中轴线的广场上,有一组“春晖三贤”的群雕引人注目。他们是出资25万白银兴建春晖中学校的开明乡绅陈春澜;春晖中学校创始董事会主任,热心桑梓的乡贤王佐;首任校长经亨颐。春晖三贤的关系颇像现代企业制度中的大股东、董事会、总经理之间的关系,责权明晰、运作顺畅。学校领导体制要比现在“党委领导下的校长负责制”先进合理的多。三人中以经亨颐的名气最大,因为他是国民党元老廖仲恺、何香凝的亲家,共产党达官贵人廖承志的岳父,国共两党都吃得开,因此无论在民国史,还是共产党的历史书里,都能看到他的踪迹。而我最佩服的是陈春澜老先生,其人其事感人至深。据传陈春澜自小失怙,没念过几天书,家乡呆不下去,就到上海干“棒棒族”,靠脚力挑担出卖苦力谋生。有次为一客人挑行李,人多拥挤,走着走着与客人走散了,陈春澜没有贪财把行李占为己有,而是千方百计想方设法地把行李归还客人。陈春澜的诚信感动了客人,客人把他视为知己和亲信,带着他做生意,慢慢地在上海滩混出了一片天地。陈春澜发财后,没有胡吃海喝花天酒地,而是热心桑梓,帮扶穷困,捐学助教,用现在的话来说,就是把自己的钱财都花在慈善事业上。他的爱心造就了春晖中学校,也为乡下农村娃铺就了用知识改变命运的黄金道。陈春澜老先生真是位思想开明的先贤,其人格魅力永耀虞舜乡梓。

是晚,躺在上虞宾馆客房的大床上,脑海里闪回着陈春澜老先生一袭布衣长衫,端坐于藤椅上的塑像,他清瞿脸庞上深邃的目光,注视着春晖的学子遨游学海。我想,每一个从春晖走出去的孩子没有一个会忘记陈老先生,过去的一百年是这样,未来的一百年仍然是这样。作为虞舜后人,凡是喝过曹娥江水的,也一定会缅怀感恩这位先贤,并将其作为人生楷模永远铭记。

第二天一早,从上虞百官老街出发驱车25公里,来到上虞市南部的章镇镇泰山村。这里是一块由丘陵环抱的小平原,曹娥江上游清冽的江水蜿蜒地从村头穿过。山上有竹林、茶园,桃李杏梅点缀其间;路边的小径长满了艾草、马兰头、荠菜等野生植物;稍高处,姹紫嫣红的映山红星星点点爆出花蕾,预示着春天的到来。山脚下油菜花黄了,大色块金灿灿的油菜田,间夹着绿油油的麦田,大地为人们呈现出一幅最美妙的山村油画;田间吹来的凉风湿润而又清新,还带有一股淡淡的泥土味,久居水泥森林的城市人来到这里,无不精神为之一振,呼吸舒畅了,脚底也松快了不少。

接待我们一行的是须总,严爱娥的朋友,一位很有性格也很有活力的女强人。她是泰山村本地人,在村里承包了一块百亩地鱼塘、一片山林,在村里盖起了一座小洋楼,洋楼连同前面的院子都用高高的院墙围合,院子大门是铜铸的雕花大门,估摸着有几百斤重,有点旧时大户人家的味道。其实这里只是须总节假日放松休闲度假的地方,她平时生活和事业基础都在上虞市区,因其出生在此,对这里的土地有着不一样的感情,加之城里的房子格局不大,久居难免憋气,没有农村宽敞透亮。于是,一有空闲,她就欢喜呼朋唤友回到乡下,在她的小洋楼里过过农家乐。

我们跟随须总到她承包的山林鱼塘转了转,她在山上养了一大群鸡,还有几十只鸭子和白鹅。在鱼塘边的草丛里,我们寻找到十几个硕大的鹅蛋,而草鸡蛋则遍地都是,每天能拾到数百个。这里的走地鸡是真正的散养草鸡,每天的运动量加上山上的虫虫草草,保证了这些散养草鸡鸡肉的鲜美;山上的竹林里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竹笋,犹如少时课文里描述的“雨后春笋”般地茁壮成长,我们寻找到肥嫩硕壮的挖了几棵,新鲜的竹笋真是嫩,碰一下都会滴下水来;沿着山坡有几块菜地,种满了蓬蒿、香乌笋、马兰头、蚕豆、鸡毛菜、土豆等各式农家菜,都是不施化肥农药的绿色有机农作物。听须总介绍,她的小农场主要是自给自足,不进行商品生产和交换。自家水稻田生产的稻谷,除了满足自己的口粮消费以外,剩余的养鸡养鸭和喂鱼,另外养了两口大肥猪,鸡鸭猪的粪便就是蔬菜和茶场最好的有机肥,绿色有机循环在须总小农场里得以实现。须总自豪地说,除了呼吸的空气不能自己控制以外,她家吃的用的都是绿色有机的。

坐在小院里,沐浴着春天和煦的阳光,喝着自家茶场刚刚采摘下来的明前茶,整理着刚从山上挖来的春笋,宰杀了鸡场里的大肥鸡,洗净了鱼塘里捞来的大鲫鱼。不一会儿,一桌新鲜丰盛的农家菜就摆在我们的面前,好客的主人还保留了上虞农家淳朴的待客之道,桌上盛满菜肴的碗盆层层叠起,几乎没有摆放空隙了,主人还在不停地催促后厨上菜。不知是上午在山上农场参观劳动运动量大了,还是听了须总绿色有机农业介绍的放心,这天午餐我比平时足足多吃了一倍。

此次上虞踏青,同行的还有严爱娥的同学楼民、王大双夫妇,以及尹锋。他们都是当年复旦国际经济系的精英,如今都在上海投资银行界打拼,算是典型的新上海人。当年这些同学到公司来拜访小严,我都认识,印象中都是瘦瘦高高的白面书生小帅哥,而今他们也人到中年,有点发福了,好在他们在上海都已扎下了根,事业有成,生活亦有基础,无愧于这个改革的年代了。

2014418日星期五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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